看點 30多年,一位教育部全國模范教師始終在堅持這樣一件事:帶領學生邊走、邊讀、邊思考。近些年才在國內(nèi)討論的跨學科學習、項目式學習等概念,他很早便在實踐。而之所以傾力于此,是他看到愈演愈烈的教育焦慮背后真正的動因,立志給孩子插上擅長觀察、閱讀和思考的翅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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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資料圖片)
文丨Luna 編丨Leon
近年來,人文教育的理念越來越受到重視。在諸多學科中,語文的人文性尤其突出。
從根源上說,語文本身就是人文性和工具性的統(tǒng)一。但現(xiàn)實總是有遺憾的,出于種種原因,傳統(tǒng)的語文課堂在人文教育這一塊總留下一些缺憾。
不過,有問題,就有嘗試解決問題的挑戰(zhàn)者。樊陽便是其中之一,而他給出的答案則是自己堅持了30多年的人文講壇。
從形式上說,人文講壇是一個結(jié)合了閱讀和行走的人文行讀課堂;從具體的教育實踐角度來看,人文講壇更是具有跨越時代的預見性,研學旅行、整本書閱讀、跨學科學習、項目式學習等近年來備受重視的教學方法早早就存在于其中。
樊陽
上海楊浦雙語學校語文正高級教師
教育部全國模范教師、上海市教書育人楷模
在樊陽看來,這些預見性的背后,不是偶然,而是必然。因為自己只是遵循了教育應有的理念,從成就一個完整的人的角度出發(fā)。“人文強調(diào)的是對人的尊重、理解,以人為目的也是教育的本質(zhì)。所以,人文教育是教育的根本理念和基礎,本就應該貫穿所有的學科?!?/p>
樊陽自己一開始也沒想到,雖然期間也經(jīng)歷了一些變動,但自己這一堅持,就是30多年。
從陜西調(diào)到上海兩年多后,人文講壇在1998年重新開設。
2004年到2012年,因為帶教的初三班級中考成績優(yōu)異,樊陽被學校留在初三整整八年,人文講壇堅持得很艱難。
2011年,在朋友的幫助下,人文講壇開始見諸報端,吸引了越來越多人的注意。
2015年到2021年,他在上海外國語大學附屬雙語學校高中國際課程班,主導開設了一門漢學課。這門漢學課既彌補了人文教育的不足,也推進了人文行走的校內(nèi)課程化。
如今,樊陽人文講壇面向上海市所有中學生開放,在其他地區(qū),也有越來越多的同道者加入共同體。目前,樊陽已經(jīng)帶領師生先后行走了26個省份200多個城市,形成了上海60條線路與課程,全國人文行走近40條線路與課程。
人文行走路線圖
這么多年來,人文講壇變得越來越壯大,同道者也越來越多,樊陽自己對語文和人文教育的思考也越發(fā)深入。
從“人”出發(fā),
就能看到傳統(tǒng)語文課堂的問題所在
30多年前,樊陽帶學生嘗試人文行讀,其實也源于“意外”。
其實,在中學時代,古板枯燥的教學方式讓他對語文提不起多少興趣。反倒是憑著對歷史、地理的喜愛,他早早養(yǎng)成了行讀的習慣,不僅會做摘錄和剪報,還會去實地探訪書中記載的遺跡。大學時,更多的閱讀,更多的行走,以及打通各科的通識教育更是讓他在人文學習方面沉淀了許多。
講座——中國地理環(huán)境與原始文明的產(chǎn)生
可是,當他以語文老師的身份再次回到母校時, 他失望地發(fā)現(xiàn)語文課竟然還是老樣子。接受過人文教育的“洗禮”,樊陽決定一定要做些什么來改變,語文課不應該限于一篇篇零散的文章,而是要帶學生看到更大的世界,讓他們成長為更完整的人。
于是,在參加工作的1991年,他就開設了一個放學后的語文小組,專門和學生們討論課本不收,但學生應該了解的閱讀內(nèi)容;一年以后,他也開始和學生一起人文行走,在游歷中學習、探討、思考。這就是人文講壇最初的模樣。
30多年來,教育一直在發(fā)生改變,語文也是一樣。但在樊陽看來,如今的語文教育仍或多或少地存在著幾個問題,導致人文教育的理念不能很好地落實。
第一個問題是教學形態(tài)沿襲固化
一個讓人不安的事實是,自工業(yè)革命時代以來,盡管社會的各個方面都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但教育模式的改變卻不多。孩子們的主要學習方式還和100多年前一樣。
美國作家和教育演講家馬克·普林斯基在提出“數(shù)字原住民”這個概念時,曾說道:“教育面臨的最大問題之一,就是老師們都在使用一種過時的、非數(shù)字時代的語言,試圖去教一代幾乎完全使用數(shù)字化語言的人。”
樊陽對此也深有同感。這套建立于19世紀的教育模式,追求的是標準化、效率化,強調(diào)的是知識傳授。但如今這個時代, 真正的學習不會誕生于被動的觀察,而是誕生于積極參與的互動過程中,更強調(diào)的是師生之間平等的對話。
第二個問題是教材和學術(shù)及生活有嚴重的隔膜
通過大學的學習,樊陽越發(fā)感覺到, 只有廣泛涉獵和了解人類的文明歷程,才能建立起真正的精神世界。對學生們來說,中學更是思想飛躍的時期,這段時間更加應當多閱讀。
但教學內(nèi)容盲目追求唯教材化的趨勢,卻帶來了一些困擾?!皬慕虒W內(nèi)容的把控上來說,是需要教材的,但是教材的選文不應是教學內(nèi)容的唯一載體,特別是在母語學習的過程中,教學內(nèi)容應該從教材引向更多樣的文化載體與更廣闊的生活實踐?!?/p>
樊陽講座講授建安風骨
在最初的人文講壇上,樊陽就不斷地為學生介紹許多課外的書籍和閱讀材料,引導學生暢所欲言?,F(xiàn)任南開大學副教授楊琳當年也是他的學生,在她的記憶中,人文講壇讓但丁、屈原、魯迅,這些遙遠的名字都被拉近了,自己好像一下子長大了,就像一個懵懂的小孩子被“喚醒”了,有一種說不清的東西觸發(fā)著心靈。
第三個問題是教學內(nèi)容上存在著學科壁壘
“學科壁壘就是過度強調(diào)語文的學科本位。雖然每門學科都有自己的特征,但是從母語學習的角度來說,語文的教學內(nèi)容天然和其他學科有很強的融合性?!?/p>
樊陽說道,對于學科本位,語文老師們普遍對“什么是真正的語文”感到焦慮,總是更容易從“我的課是不是語文課”“課上的語文味是不是足夠”的角度來評價語文教學。但“語文味”究竟是什么,又眾說紛紜,沒有一個定論。
最終,大家只能認為,凡是不斷強化語言文字意義的就是語文???strong>一旦把語文局限在這些純粹的語文知識中,又恰恰把路走窄了。
比如從修辭手法和文體特點(例如記敘文六要素)來分析文章內(nèi)容,固然是一種讀法。如果學生只會從這些角度解讀文章,那他的眼界胸懷無疑是狹窄的。因為對一個成熟的閱讀者來說,這些都是已經(jīng)內(nèi)化的程序化知識,完全可以有更多解讀文章的角度,深入思考。
“吳興行走——趙孟頫的選擇”合影
不過,樊陽也提到,值得期待的是,新課標要求各門課程要用不少于10%的課時設計跨學科主題學習,這或許會緩解語文學科壁壘問題。
第四個問題是功利化的教育指向固化了學生的思維
在種種壓力之下,如果課堂教學、課后作業(yè)、考試,都在引導學生要順著答案拿高分的話,那必然會讓學生陷入一種固化的思維。那就是認為問題總有唯一的答案,要去追求這唯一的答案。
“這是非常危險的。因為 人文教育追求的是解放人們的思維,培養(yǎng)一個人獨立思考的能力,這種思維固化與人文教育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?!?
行讀萬里之新疆
而樊陽的人文講壇,在探索人文教育的同時,自然也要打破這些沉疴。或者說,一個實踐了人文教育理念的課堂,必然會打破這些問題帶來的束縛。
從閱讀到行走,
以世界為課堂,在思考中學習
創(chuàng)立之初,閱讀與行走就是人文講壇不可分割的兩部分。自2015年以來,人文講壇的主要教育實踐形式就是“人文行讀”,由相輔相成的兩部分組成,一部分是中西文化史脈絡下的人文閱讀講座,另一部分是跨越大江南北的人文行走課程。
人文講壇五年為一輪,這一輪里,他會和學生一起經(jīng)歷100講人文講座,50回人文行走,涉獵100本書,精讀50本經(jīng)典。每個月,人文講壇都會根據(jù)閱讀講座的內(nèi)容,在上?;蛑苓吔M織一次人文行走。到了寒暑假,人文行走的路線則變得更遠。
行讀萬里線路
和創(chuàng)立之初相比,這其中的變化在于,人文講壇形成了較為成熟的課程體系,老師的課程意識影響著學生學習的效果。
“如果沒有課程意識,那么人文行走或研學旅行就既沒有‘研’,也沒有‘學’,學生在這個過程中很可能只是走馬觀花?!?/strong>
他還著重提到了當下很多研學旅行的三個突出問題:
首先,是有些老師成了“導游”,只講碎片化的故事或知識,沒有調(diào)動學生的自主探究。 其次,是研學的學習仍舊沒有走出書本,無視現(xiàn)場景點的特質(zhì)和學生的體驗。 再次,是唯活動傾向,只有體驗和活動,缺少學習和思考和真正的探究。而解決這三個問題都離不開人文行讀的一個重要特點——動態(tài)且多元。
這里的動態(tài)和多元都有雙重的含義。
顯性的動態(tài),就是人文行走的形式讓課堂流動了起來;而 隱性的動態(tài),則在于學生在這個過程中的不斷思考。
而 多元,一方面是學生閱讀材料從課本拓展到各種課外文本,甚至景觀文物上,另一方面則交流不僅發(fā)生在師生之間,還發(fā)生在學生和學生之間。
在行讀的過程中,學生是主體,這就要求老師要成為一個推動者,激發(fā)學生去主動思考。讓他們不再滿足于“是什么”的靜態(tài)知識,還能進一步去了解和思考“為什么”,還要探討對現(xiàn)實會“怎么樣”。
要做到這些,從行前的準備工作開始就不能馬虎。別小看這項“預習功課”,有很多孩子在沒有經(jīng)過鍛煉前,都不知道該怎么準備。最常見的做法,就是上百度搜索關(guān)鍵詞詞條,看完就算準備完畢。
“黃道婆”行走——觀摩石碑
“要我說,這實際上就是在偷,甚至還不如偷。你以為查了百度,知識就是自己的了,但我稍微問一些深入的問題就都不知所以然了?!狈栠@樣說道。
為了讓孩子們更好地做好行前準備,他把“預習功課”分成了三個部分。
比如“蜀道行走”要經(jīng)過劍門關(guān),李白的《蜀道難》、陸游的《劍門道中遇微雨》都是不能錯過的名篇。也有名篇經(jīng)典不多的旅途,比如“唐蕃絲路甘青行走”,但是樊陽和學生卻發(fā)現(xiàn)當?shù)孛嗣鞒娙撕y宗在天水留下了大量詩篇。
當然,文本并不局限于詩作。在河南行走中,樊陽給學生們選了許倬云先生的《華夏論述》,讓他們能夠從宏觀視角去了解“中國”這個概念的形成;而曾國藩的書信、日記則給了參與湖南行走的學生一個更生活化的視角,去了解他;還有容易被忽視的繪畫書法作品,也是很好的閱讀材料,湖州行走中對趙孟頫的理解,就是從他的書畫閱讀開始。
湖南行走——師生誦讀
二是梳理景觀相關(guān)的基本知識。行走途中,文物、古跡都是很重要的觀察對象,每個人這方面的知識儲備都不一樣。樊陽認為,了解基本的知識還是必要的。
三是梳理和思考要探究的主題或者要完成的項目設計。這其實也是貫穿整個行讀的項目式學習的一部分。
就在剛剛過去的寒假,樊陽還和學生們在進行“在上海街道走遍中國”這個主題的行走。一個六年級的學生小組的目的地是山東中路,任務是為這條路設計一個Logo或者街心花園,要能體現(xiàn)山東省和山東中路共同的文化特征。
“在上海街道走遍中國”
如果只是查資料,百度只會簡單地羅列山東中路的位置、長度和一些建筑。但樊陽期待學生能夠了解到,“山東中路最核心的特征在于它是中國報業(yè)和印刷業(yè)的發(fā)源地,而申報大樓和仁濟醫(yī)院是這條路上最重要的兩個建筑”。了解到這種程度,才算對自己的探究項目有基本的了解和思考,否則,后續(xù)的探究將更難進行。
申報館位置圖 上海市行號路圖錄 1947年
至于行走中的活動怎么安排,其實樊陽都圍繞一點下功夫—— 要讓學生保持交流和思考,主動學習才算不虛此行。
在去山東中路前,六年級的學生們告訴他,因為南段因為即將拆遷,自己打算從北段蘇州河開始,往南行走。樊陽卻提醒說,從靠近延安東路的南段開始更有意義。
為什么?兩個不同的觀點自然激起了學生們的爭論。
從北段開始,好處是未拆遷的居民更多,采訪對象更多。那南段呢?
樊陽打開歷史地圖,讓學生觀察比對,學生很快發(fā)現(xiàn):現(xiàn)代印刷業(yè)的發(fā)源地麥家圈、上海第一座西式醫(yī)院仁濟醫(yī)院,還有申報大樓……從南到北依次展開——
然后,老師給大家推送兩篇反應這段歷史的文章閱讀,這時,學生們都恍然大悟:山東中路就是這樣逐漸興起的,中國現(xiàn)代印刷、出版、報業(yè)也是這樣逐漸聚集并輻射全國的。
申報館2020年影 澎湃新聞記者朱喆 圖
樊陽從不直接否定學生的想法,而是以交流的態(tài)度和他們共同探討,激發(fā)他們自己探究。
在行走途中,由學生發(fā)起的觀察和思考也不少。一位負責建筑內(nèi)容的學生就發(fā)現(xiàn),老城廂房屋檐角上有鐵質(zhì)的花紋裝飾。樊老師讓學生掃描歷史保護建筑二維碼,出現(xiàn)的介紹文章,進行現(xiàn)場閱讀,學生們在閱讀中欣喜地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這是上海開埠以后,西方建筑風格進入中國帶來的影響。這可是個了不得的發(fā)現(xiàn)!憑著這一點,學生們又繼續(xù)推斷出了這座建筑的歷史,可能有80年,甚至100年,稱得上是歷史建筑了。
每次行走結(jié)束之后,學生們還要寫下自己的行走觀感,即時記錄下感受和疑問,并在盤點總結(jié)時交流自己的收獲和思考。言語實踐貫穿行走前后。至此,一個行讀主題的學習才算告一段落。
孩子們做的筆記
人文教育始終離不開“教育”二字,從人文講壇的實踐中也能看到,跳出傳統(tǒng)語文課堂的桎梏并不意味著走出教室就是游樂場。閱讀與行走都是實現(xiàn)人文沉淀的方式,但學習和思考的教育核心也同樣不會改變。
普遍存在的教育焦慮,
需要更多的閱讀來治愈
教過國際課程班,也教體制內(nèi)的班級,教過高中10年,初中21年,30多年來,作為老師,樊陽可以說已是桃李滿天下了。但每次站在課堂上,他都能感受到,在強調(diào)競爭的氛圍下,教育焦慮在家庭中普遍存在。
“在以應試為核心的教育機制和教育氛圍下,語文像是一門弱勢學科。 看上去它對學生的影響好像是最深最遠的,但是因為它不像數(shù)理化那樣可以很快提升分數(shù),所以經(jīng)常被忽視了。”
樊陽清楚地感受到高中學是學生思維能力培養(yǎng)的關(guān)鍵期,如果培養(yǎng)得當,邏輯思維、批判性思維、獨立思考等能力都會在這個時期突飛猛進。 但現(xiàn)實情況中,學生們總是要把時間留給更能提分的課,或者更有利于申請的內(nèi)容,因而忽視了語文學習。
對于留學路線的學生來說,這種忽視的影響甚至更甚。高中時, 很多學生還沒有建立起完全的英文思維,母語學習又不足夠,結(jié)果就是中英文的思維能力都不完善。有的學生不得不在進入大學以后,再花成倍的時間與精力,來鍛煉自己的思維能力。
這也是他曾給國際課程班的學生開設漢學課的原因之一。通過課程化的閱讀和行走,他希望學生們在跨越了文史地哲等學科的學習過程中,多閱讀、多思考、多鍛煉思維,也為文化認同打下根基。
樊陽在講座上講授莎士比亞與《李爾王》
而對于深陷教育焦慮的另一個群體——家長,樊陽同樣強調(diào)了閱讀的重要性。
“家長養(yǎng)育孩子最重要的是要給孩子自由,但同時又不能是放縱。家長應該要反思自己的焦慮從哪兒來的,不要全部拋給孩子,也不要都歸咎于社會,而把自己的責任拋之腦后?!?/p>
要做到既給自由,又不放縱,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給孩子精神引領,保證孩子的精神食糧。而最核心的方法,就是鼓勵孩子讀書,還有親子共讀。
上學期,樊陽帶的六年級孩子正好學習到高爾基的《童年》,除了課本上的文章,樊陽還補充了上海作家簡平的《青草奔放》。簡平就是在楊浦區(qū)長大的,他筆下的童年讓不少孩子的祖輩深有感觸,因為這都是他們熟悉的生活。
趁著這個機會,孩子們也進行了一系列家庭訪談,更深入地了解自己祖輩們的生活經(jīng)歷。這不僅讓平日里沒什么共同語言祖孫有了更多交流,無形之中也實現(xiàn)了祖孫共讀。
作為老師,樊陽比家長看到了更多學生的經(jīng)歷,無數(shù)學生的故事都在證明,一時的成績管不了孩子后面漫長的人生,而閱讀開拓的眼界、思想境界往往會帶來生活的轉(zhuǎn)機。
“很多時候,恰恰是因為我們讀得不夠多,才會被教育焦慮裹挾?!?/strong>他說,“我們應該好好考量一下,在現(xiàn)在這個時代,為人父母者如何安身立命?如何認識自己人生的意義和價值?如果人生的意義和價值就是好工作和金錢回報,那自然就容易焦慮,恐怕也很難逃離被‘卷’的命運?!?/p> 樊陽組織讀書小組 中國計量科學研究院研究員武利慶是樊陽的學生中第二個北大博士,他率領的團隊還獲得了國家科學進步獎。在上學時,他就是個典型的理科生,但樊陽改變了他對語文的看法,每次遇到無法得到結(jié)果的理學問題,他都會從文學作品種汲取能量。 “放下書本,再次面對問題時突然覺得靈感在一剎那間產(chǎn)生,新的視角下問題變得柳暗花明,人文作品的神韻促使我跳出了理學思維的‘勢阱‘,問題在一瞬間迎刃而解?!?/p> 還有學生在畢業(yè)20多年后又輾轉(zhuǎn)找到樊陽,告訴他“樊老師是對我影響最大的人”。當年,他很喜歡研究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和建筑,樊陽的鼓勵也越發(fā)激勵了他,如今他已經(jīng)擁有了自己的博物館。 “我其實并不在乎他們考了多少個四大名校,我很自豪的是,我的學生有頭腦、會思考,無論做什么,都有創(chuàng)意、有表達的勇氣,他們不甘于沉淪?!?/strong> 在人文講壇30周年的時候,樊陽在一篇文章中回顧了自己這些年來的經(jīng)歷,記錄了自己的心路歷程。他說,自己一直像在云南望云時那樣用心中理想教育的理念“向遠景凝眸”。 而面對現(xiàn)實,他選擇做一個理想主義者。 關(guān)注外灘教育 發(fā)現(xiàn)優(yōu)質(zhì)教育